漫谈印度（一）：先开个头儿，磨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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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一个人背着包去了趟印度，时间三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孤身走了大概20多个城市，回来以后，我很少谈印度。之所以保持沉默，一是觉得自己不过是走马观光的过客一枚，去了趟陌生的国家回来后就夸夸其谈，我觉得没劲；二是整个旅行就像梦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印象已日渐模糊，猛得一下要谈印度，又一时语塞，不知道从何谈起了，如果仅仅是谈在印度的吃喝拉撒睡，印度安全不安全这样的abc，我兴趣也不大。此外，我还有一份文字的雄心，心里老想着没准儿有一天，我会真正地写一场印度，但这一天何时会来到，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于是我想，我还是不应该犯老毛病，把文字看得太重，索性就以一颗平常心跟大家分享一下见闻吧。究竟有多少内容要讲，我自己心里也没数，所以我安了个“漫谈”的题目，就内容而言，也不打算做任何规划。我操文字多年，从内心里还是喜欢即兴式的写作，对此似乎有一种说法，叫写生文，即不假思索地敲打文字，任笔下自然流淌。其实旅行的真谛，也不过如此。我不喜欢太过规划的旅行，同样，我也不喜欢处心积虑地做文章。有什么说什么，大家像朋友一样聊天，同享片刻的倾谈之喜，一切就已经足够了。文字不能够征服任何事物，有些人念叨的用文字战胜时间，我也没有这个奢望。
那么漫谈究竟从哪里谈起呢？也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总要有个线头才好展开，刚好这段时间写了几篇跟电影有关的小文，而从印度归来后，我比之前更留意印度的信息，这些信息包括新闻、文学、哲学、电影、历史等等。于是第一篇就干脆围绕电影展开我的那场印度之旅吧。实际上，印度这个国家，并非像有些朋友想象的那样陌生，在我们之前的生活中，跟印度都有过交集。我对印度的了解，也并不比一般人多多少，只是对印度的气息、气味有点感性认识而已。

废话不多说，直奔正题。
进入印度大概两个月后，我从印度的最南端徐徐北上，一路看海吃咖喱，优哉悠哉地晃到了传说中的印度的上海——孟买。一下长途车，辨不清东南西北，随便走了几步，照例看到一些普通印度人于街边的生活景象，感觉还不错，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虽不像上海那样现代，但我朦朦胧胧地觉得，孟买有其自己的格局和气象，确实是一座大城市，而且街头的现代咖啡厅的口味也不次于任何一个星巴克。这足以说明，印度对现代西方文明并不陌生，骨子里对国际化是很稔熟的。

印度的种群非常复杂，街头上可看到形形色色的各种服饰、各种面部特征的人类，有点像无数个部落的联盟，这种景象常常使初来乍到的人感到新奇和困惑，随后一个中国人走在孟买的街头，孤独也就是难免的了。孟买太大，我在印度门附近找到客栈入住后，觉得行走的任务有点重。胡乱走了走附近的街区后，我脑袋里一转，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节目，抬腿就进了一家目力所及的电影院。当时刚好是下午，放映厅里没几个人，我满怀期待地准备重温小时候对印度电影的记忆。
我们这一代人，如果小时候在城市里长大，没有谁不知道印度电影《流浪者》以及电影主人公拉兹的形象，甚至男生都会学着拉兹哼几句“阿巴拉唔”，很多年后，我还记得拉兹和丽达的爱情，那种载歌载舞，男女保持距离又无尽缠绵的景象，还有拉兹的父亲那句话：“法官的儿子永远是法官，贼的儿子永远是贼。”坐在有冷气的电影院里，我满脑子是拉兹和丽达的形象。
但记忆终归是记忆，电影开始后，我听不懂印地语，剧情只能靠猜，感觉类似上海滩，讲的是几个兄弟之间的爱恨情仇，比较脸谱化、套路化，当然也不算难看，但也没什么载歌载舞的情节。
我在孟买只待了三两天，随后就急急北上坐火车赶往首都德里，因此对孟买的特质没有发言权。孟买印度门附近的星巴克装饰豪华，大皮沙发，油画、却没几个人光顾。据说孟买还有唐人街，但早已衰败，我没去看。孟买的书店比较讲究，我路过时曾看到在举办什么讲座，热情的读者不少，由此判断，印度有一群颇喜欢读书的人，并不缺少求知的氛围。由于历史的原因，两极分化在所难免，印度最大的贫民窟也在孟买。由于时间的关系，我没有前往一探。此外宝莱坞也在孟买，我虽对电影感兴趣，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满足于街头的泛泛闲浪。
在印度，由于宗教的约束，喝酒不太方便，但在孟买，你可以在时尚餐厅里大口饮冰镇啤酒，看起来人们早已习惯了海纳百川的生活，只要你的腰包里有足够的钱，可称心如意地享受帝王般的服务。然而对我这样的背包客而言，孟买的刺激和动人心魄的地方，坦率地说，我没有很深入的体会。

印度归来后，我恶补了10来部印度电影，其中好几部是阿米尔汗的作品，也有其他导演的，像《摔跤吧，爸爸》，我看了不止一遍。看电影的时候，看到自己曾去过的一个类似的场景，我都会觉得亲切，有些感动。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有些记忆潜伏在心灵的角落里，只是暂时沉睡而已。刚到印度的时候，我曾有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前世好像来过这里，或许也跟看电影有关。
我个人的经验是，电影是了解一个国家的捷径，既放松了神经，又补充了对异域文明的认知，可谓一举两得。再加上，经过以阿米尔汗为代表的印度电影人持之以恒的努力，这几年国人看到的印度电影不再是凤毛麟角。印度电影继几十年前的《流浪者》之后，再度悄然回到中国人的视野中，而且喝彩声不断，不乏共鸣。这说明两国虽种族各异，但情感的逻辑却颇有些相同之处。印度人喜欢的，我们也会喜欢，印度人悲惨的，我们也会觉得悲惨，印度人抨击的，我们也会在大笑之余表示认同。更不用说，欣赏印度人的歌舞天赋，本身也是一种愉悦的放松。
任何一种文艺，固然是创作者主观的创造，但都离不开环境的造化。直说了吧，印度电影最感动我的要素之一，就是对社会的批判和对陋习的挞阀。以前看到过一种说法，说印度这个国家没有中心，没有一统天下的权威。我个人的感觉则是，你永远搞不清楚印度有多少个群落，而每个群落都有自己的三观和主张。这些人都明目张胆地都在大街上，各有各有份额风采。显然，大家就这样混在一起挤了几千年，如今又有些稀奇古怪、步履蹒跚地走在现代文明的进程中。

或许正因为一切看起来有些乱糟糟，印度才不乏旺盛的活力。就电影而言，印度有传统的歌舞爱情片，有大投入的史诗英雄片，有模仿好莱坞超级英雄的纯娱乐片，有小众的独立影片，也有最近我们所看到的有公共意识又能拍得好看的类似《三个傻子》、《摔跤吧，爸爸》《厕所英雄》这样的影片。其中尤其让我开眼界的，是《巴萨提的颜色》，直接歌颂年轻人的革命精神。
印度电影人的表达是自由的，优秀的导演也是极为敬业的，他们对待作品的态势是严肃而不肯苟且的。而这种电影人的创作自由，我感觉也是印度这个国家给外来游客的一般感受。在印度，你可以看到无数不可思议的事情，走进印度就像走进一个万花筒一样，在这片土地上，唯独不缺少的，就是刺激。无数的刺激，不仅来自文明的反差，仅就印度内部而言，反差就无处不在。你有你的旗帜，我有我的头巾；你有你的信仰，我有我的教条。彼此的差异性又如大榕树的根系一样抱缠在一起，谁也无法彻底压倒谁，谁都不得不认同对方的存在，故而在印度的街头走两遭，几千年的风流，尽收眼底。坦率地说，我平生没有见过比印度更多样的国家。

而多样化对旅者而言，绝对是一场不可多得的饕餮。看了几部印度电影之后，我对这个国家的明天并不担心。只要印度还有一批像阿米尔汗这样的敢于向禁忌和社会问题不断开炮的文化精英，这个国家就是有希望的，它的活力就是内生而不可阻挡的，从骨子里就是并不缺乏自信的。
多样化的存在，促成了印度的独特之美，以至于连印度人给自己的国家旅游做广告时，都直说是不可思议的印度。这句广告语并不夸张。印度到底如何不可思议，在以后的篇幅里，我将顺着残留的记忆慢慢爬梳。当年在印度旅行的时候，没有比发生各种意外而更不意外的事情了。我有些怀疑，这个国家性子里就喜欢时不时来点儿意外，直到你渐渐习惯了，将旅途中的任何意外都视为平常，甚至是小惊喜。在印度的旅途有点像漫漫人生路，意外，常常也是最好的成全。

今早我梦醒了坎

药药，切克闹！！

素色流年783

不错，顶一个！

刘冠华

前排支持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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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敢整点更有创意的不？兄弟们等着围观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