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炮轰监管背后：监管曾限制蚂蚁加杠杆，“IPO自销”破坏规则 ...

白刃玄衣及

作者 ｜ 金晓边 金一边原创首发 ｜ 金角财经（F-Jinjiao）人类史上最大IPO来了。
10月26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公布蚂蚁集团IPO初步询价完成，经过对上万个机构询价，最终蚂蚁A股发行价确定为每股68.8元，代码是688688；同时，H股发行价同日公布，为每股80港元，代码6688，刨除汇率影响后，每股约68.85元，与A股发行价基本持平。蚂蚁集团总市值2.1万亿元。

这市值，比原来市场预测约2.5万亿-3万亿元的估值少了约20%-30%，但依然是全球金融史上最大的IPO。

而在发行价确定前两天，虽退未休的蚂蚁集团实控人马云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在上海举办的第二届外滩金融峰会上，马云再次因为“怼银行”引起争议。这次升级了，马云把中国整个金融体系从监管到银行都“对”了一遍，并认为，中国不会有金融系统风险，因为中国金融没有系统。

现在，蚂蚁集团冲刺上市的关键时刻，这种怼天怼地怼监管的“豪言壮语”再次出现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其实，内有玄机。

不合时宜的演讲

蚂蚁上市一路绿灯已不是新闻。

根据上市安排，蚂蚁的网上和网下申购将在10月29日进行，预计将于11月5日A+H两地同步上市。从8月25日，上交所受理上市申请到26日定价，只用了63天。对于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这样的审批速度，可用光速来形容。

大家都没想到的是，10月21日证监会同意蚂蚁集团IPO。3天后，马云就在中国金融风云际会的外滩，把中国的金融行业里里外外批了一番。
马云20分钟的演讲里面，照旧是语出惊人：

马云先是批评监管落后，不是欧美的就是先进的，认为巴塞尔协议无效且有害，中国金融没有系统性风险，因为中国金融不成体系，"没有系统"；然后认为中国的银行还停留在“当铺思维”，抵押贷款害了很多企业家；不能因为P2P把整个互联网金融都否定；认为现在的金融监管跟不上形势发展，好的创新不怕监管，但是不能用管理火车站的办法来管机场，不能用昨天的办法来管未来；马云还认为，创新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在演讲结束时激情澎湃道：“过去16年，蚂蚁一直在坚持探索，如果普惠、绿色、可持续是个错误，那么我们愿意一错到底！”
一席话，豪情冲天，他和蚂蚁集团似乎成了与中国旧金融的陈弊誓死斗争的卫道士。

这样的讲话，很杰克马，一如既往地敢言。刚开始，很多人拍手叫好，认为马云说出了“天下金融苦监管久矣”的心声。

再仔细咂摸一下，好像不太对劲。
如果说这些话的不是马云，大家当做一个笑话笑笑就过去了。但马云的地位决定了，这些话“杀伤力”惊人。

9月18日，蚂蚁集团已经上会，上交所科创板上市委员会同意蚂蚁集团发行上市。按照原来曝光的计划表，10月20日蚂蚁集团就可以正式上市。

但在9月中旬到10月中旬的一个月内，蚂蚁集团上市原本如火如荼的宣传攻势偃旗息鼓了，随后，路透社就曝光蚂蚁集团遭到证券监管部门调查的消息。

中间隔了一个月，发生了蚂蚁集团自余额宝之后最大的争议——在支付宝平台独家销售自己上市的五只战略配售基金。

这样的操作，业内第一次。

基金发售一般是通过通过银行、证券公司、第三方财富公司等平台代为销售。支付宝平时也是第三方代销平台之一。这一次，蚂蚁集团选择支付宝独家发售自己家的打新战略配售基金，并且在支付宝、新闻资讯、公众号等平台大肆推广，吸引投资者蜂拥而至配售基金。

这五只战略配售基金累计募资600亿，其中只有10%用于蚂蚁的打新，买入基金总共不超过60亿。此外，算上18个月封闭期的基金管理费，支付宝能够因此赚到7.2亿的基金销售费用。

这五只战略配售基金被行业广泛质疑：600亿的资金规模只选了浦发银行一家托管银行、封闭期18个月要收0.4%偏高的销售服务费、只通过蚂蚁基金一家平台销售，有“一鱼三吃”自我交易的利益冲突......

蚂蚁此举撼动了金融业的游戏规则。

在国内的金融机构，分业经营是主要原则，而现在蚂蚁利用自身的优势，自定规则，排除异己，把销售基金的蛋糕全部分给自己的平台，直接排除了银行、证券公司和其他第三方代销公司，一个创新业务直接把金融圈得罪完了。
作为史上最大的IPO，各家银行券商都拿好筷子等着蚂蚁集团上市了大家一起吃肉，结果揭开了锅，大家才发现只有围观蚂蚁吃肉的份，一口汤都轮不到自己。

平时，花呗还款日到了，余额宝资金不足，支付宝可以不用银行卡密码就直接从卡里扣钱，到了关键时刻，支付宝却捂着锅自己吃肉让大家围观？

可以猜测一下，这样的做法被人认为不地道，于是有人悄咪咪地向监管部门告状了。蚂蚁集团的光速IPO之路就因此停滞了几乎一个月。

不过，这一个月里，支付宝上的五只战略配售基金已经抢完了。
更重要的问题在于，蚂蚁的做法似乎踩了监管的地雷。

金融行业对关联交易高度敏感，如果口头上推销自家股票不是问题，但撺掇资金真枪实弹的买卖，就有了关联交易、违规销售的嫌疑。
要知道，支付宝上这五只蚂蚁打新战略配售基金，属于公募基金。国内公募基金仍然是审批制，这种可能存在利益冲突和关联交易嫌疑的公募基金打着监管的擦边球高调上线，无疑是打脸刚刚才给它开绿灯的监管层，挑战监管部门的底线。
全社会也对蚂蚁这种做法颇有争议，争议焦点是蚂蚁集团这种做法，是否存在利益冲突。
其中，财新网曾撰文认为，支付宝独家代销的战略配售基金，投资于母公司蚂蚁集团IPO的首发新股，且可以提前锁定认购蚂蚁的股票。即子公司为自己母公司IPO招募战略配售投资者，可能存在过度宣传、诱导投资者的潜在问题，其中的利益隔阂是否有效规避很难评估，IPO发行人、基金销售公司之间的确存在利益冲突。
而根据2020年10月1日颁布的《公募基金销售机构监督管理办法》，支付宝上销售自家基金的业务与它的其他业务之间可能存在的利益冲突。
本来整个市场上至监管下至行业都对互联网巨头涉嫌垄断的事情讳莫如深，如履薄冰。蚂蚁这样一出，似乎是没有经过监管同意的又一次金融创新。所以，外界才会有蚂蚁被延迟IPO的猜测。
自从涉足金融行业以来，一路见惯了“绿灯”的蚂蚁集团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面对这样一个全人类史无前例的巨兽，监管也是有点懵的。

以往，他们监管的机构都乖乖听话，特别是这几年，金融去杠杆下，监管层的“父爱式监管”，更是让市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现在，无论是否存在利益冲突和关联交易，轮到马云和蚂蚁集团的行为都给了监管层很大的压力。但为了尊重国内的互联网创新浪潮，监管反而给阿里腾讯京东头条这些互联网巨兽很大的自由生长空间。

所以经过一个月的停滞后，蚂蚁IPO的消息又铺天盖地的袭来。

蚂蚁过会了，马云立刻就站出来“怼”监管了。前后只差了3天。

一通激情澎湃的演讲，表面上看，马云有大无畏精神，率领蚂蚁向旧金融开战。

但是马云演讲中把焦点明确地指向了金融监管层，认为，“不能用管理火车站的办法来管机场，不能用昨天的办法来管未来”。言外之意就是，监管跟不上形势变化。这就把监管放在了科技创新的对立面，给监管扣上限制创新的大帽子了。

结合此前蚂蚁集团最近一个月的遭遇，马云这番话有给蚂蚁站台，为蚂蚁正名，抚慰蚂蚁集团受伤的小心灵的意思。
在马云抱怨监管背后、暗指监管限制创新的时候，他可能忘了，2010年，阿里正是以国内金融监管的理由，在不经软银同意的情况下，就将支付宝剥离开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监管”这个理由，支付宝业务不可能毫发无损地独立出来，蚂蚁集团这只巨兽现在最大的股东应该是软银集团，马云也不可能稳稳拥有55%的蚂蚁集团投票权。

一个曾经凭借监管套利的人，如果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那我们自己要反省一下，是我们买买买借借借让马云太飘，还是监管提不动刀？



向巴塞尔协议“开战”
蚂蚁集团自诞生以来，马云就一直满怀热情地怼银行，因为他家的业务跟银行很大程度上是重合的，而传统银行无法提供的微贷业务，恰好给了蚂蚁结合互联网技术站稳做大的空间。

例如蚂蚁金服的“花呗”和“借呗”等短期消费贷款，和商业银行信用卡业务是直接的竞争关系，给中小商户提供的贷款，对应的是银行的放贷业务。

蚂蚁的余额宝和蚂蚁基金等板块，就是与银行的存款业务、基金销售、债券产品、黄金理财等产品是竞争关系。

如果你把蚂蚁和银行看成竞争对手，就很容易理解马云说的各种针对银行的言论。
其实，蚂蚁跟银行做着一样的生意，只不过换到网上，更容易通过平台流量优势获客；披上了互联网和科技的外衣， 因此比传统的金融股更容易得到资本市场的高估值和热捧。
马云在演讲中反对或者说抨击巴塞尔协议以及吐槽银行死守“当铺思维”的原因，也许我们可以从花呗、借呗业务萌芽期的故事中找到答案。

巴塞尔协议是一个用于限制商业银行风险的国际通用金融规则，其核心内容之一是资本充足率，也就是商业银行必须为持有的风险资产，提供相应的资本金。其目的就是保证储户的利益，以免银行发生危机之后，导致储户资产全部损失的情况出现。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巴塞尔协议是传统银行存款“刚性兑付”义务以及银行抵押贷款模式的起源之一。
刚性兑付，构建起普通人与银行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大众愿意把钱存到银行，然后才有后来的一系列金融故事。

信任，金融的本质。巴塞尔协议后来把影子银行、互联网金融等新兴业务也囊括在协议内，其在银行业的地位可见一斑。

马云为什么旗帜鲜明的反对巴塞尔协议？也许是因为，这个协议妨碍蚂蚁集团赚更多的钱。

根据披露的数据，蚂蚁集团有10亿+个人用户，8000万+商家用户，数字支付交易规模118万亿（支付宝），微贷科技平台贷款余额中消费信贷1.7万亿、经营者信贷4000亿（花呗借呗等），理财科技平台资产管理规模4.1万亿（基金余额宝等），保险科技平台518亿（卖保险），此外还有创新业务，如区块链、数据库等。

2020年上半年，从收入侧以上几部分比例分别为36:39:15:8，微贷科技平台利润占比高达39%，华泰测算蚂蚁集团超7成利润来自微贷。
其中花呗、借呗这两个消费信贷产品是蚂蚁金服真正的现金牛。
而这两个产品分别通过在重庆注册的两家网络小贷公司蚂蚁小贷、蚂蚁商诚小贷摆脱属地限制，辐射全国放贷。
更重要的是，与捷越、京东等用机构资金放贷不同的是，蚂蚁更倾向在市场发行ABS（资产证券化）进行表外融资，跳出了传统小贷公司4倍杠杆的限制。
当时，在重庆，给马云批复网络小贷是黄奇帆。黄奇帆在《结构性改革》一书中写到过这段：（蚂蚁）与重庆的金融监管要求、国家银监会的监管要求基本吻合，问题出在 ABS 发行上，证监会没有规定 ABS 的贷款资产可以循环多少次，蚂蚁金服把 30 多亿元资本金通过 2.3 倍的拆借融资形成了90多亿元网上小额贷款，又利用一个金融工具 ABS，凡是一个贷款余额拿到证券市场交易所发的ABS 债券，就可以循环发放贷款，往往几年里这样循环了40次。

到了2017年，蚂蚁系小贷ABS在场内外发行规模已经从30多亿元资本金滚到了 3000多亿元，占到了中国消费类资产证券化市场的九成，形成上百倍的高杠杆。

这是一个足够庞大也足够危险的体量。有人认为，这是中国版CDS（信用违约互换，也是一种融资方式），而CDS被认为是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的重要推手。看过电影《大空头》的人，相信都会对这个融资产品印象深刻。

金融监管部门的任务是防风险和促发展。蚂蚁通过ABS发行的小贷杠杆高达百倍，这引起了金融监管和传统金融业的不满。此外，监管对于无法掌握借呗、花呗的“共债风险”有不满。

也是在2017年前后，央行曾出文治理第三方支付领域乱象。当时，马云把这总结为：“打败我们的是一张纸！”

悲情又悲壮的一句话。也可见，用自己的影响力把金融监管扣上限制创新的大帽子，已经不是第一次。
后来几年，蚂蚁集团又有不少金融创新业务。最知名的就是相互宝。这些业务跟花呗借呗一样，资金盘虽大，但监管部门无法完全掌握其情况，也不完全对其放心。可是，监管不能再被人扣上“打败我们的是一张纸！”的帽子。
所以，监管再次报以宽容的态度，给予其一定的生长空间。但很多时候，所谓的创新，本质上是其实都是打着监管擦边球的无风险套利游戏。
短短两年，这个互助平台就聚拢了上亿用户，以互助的名义从事保险业务，向用户筹集资金，向另一部分大病患者发放“救助金”。分摊标准、救助标准等规则均由平台自定，现有保险监管条文的无法适用，而且资金完全掌握在蚂蚁自己手中。

在很多国家，这都是一个典型的资金池，而不会披着“金融创新”的外衣安然无恙地运营三年。招股书披露，蚂蚁集团有寿险、健康险、财险相互宝等业务。截至2020年6月末前的一年内，蚂蚁与几十家保险机构合作，保险科技平台促成的保费及分摊金额约520亿元。
就在蚂蚁集团冲刺IPO过程中，相关部门对相互宝所属的网络互助产品有了新的监管规定，这个新的规定对相互宝的运营模式和流程提出更高监管要求。蚂蚁集团也表示，如因各种原因相互宝无法满足合规性要求，不适合蚂蚁集团作为上市公司继续经营，则蚂蚁集团将剥离相互宝业务。这样看来，对于相互宝的合规，蚂蚁集团的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后来，监管出手，对网络小贷公司的资本金、表内外融资合并杠杆率、ABS循环次数等都做了限制。 蚂蚁的花呗和借呗也自然受到限制。
限制了ABS的次数，就限制了杠杆无限膨胀的可能。当然，也限制了蚂蚁集团能撬动的杠杆和能赚到的钱。
以上这些，也许也是马云认为监管用昨天的方法管未来的原因之一。
就在马云发表完演讲的下午，财政部副部长邹加怡表示：防止金融科技诱导过度金融消费，防止金融科技成为规避监管、非法套利的手段，防止金融科技助长“赢者通吃”的垄断。
意有所指。
不仅业务有争议，价值观似乎也随着规模的膨胀而扭曲。以前是妥妥的独角兽，有时候看来，却更像异型巨兽。
最近，花呗有一组广告十分毁三观。每一张海报下方都写着："花呗，5亿用户的快乐生活"。
千千万像广告里的人快不快乐不知道，反正我们借的越多，蚂蚁集团肯定是越快乐的。
对了，马云还在峰会上说，创新一定会付出代价。
P2P的失败教训中，那些中产家庭和没有风险意识的小白是代价。
是的，总要付出代价，这一次，不知道谁会成为创新的代价。
也许是在花呗上借钱给女儿过生日的中年男子，也许是在花呗上借钱才能给妹妹买电脑的贫困牧民......反正不是幸运的蚂蚁。



蚂蚁配不配？

如今的马云，正站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上，朝着当初的金融old money指指点点，仿佛胜利来得理所应当。

这或许只是一种幸存者偏差效应下，带来的另类自我认同。

在蚂蚁集团的收入中，仅金融板块旗下的微贷一项业务，就超过了整个支付板块的营收，毫无疑问，这是蚂蚁主要的增长引擎。

微贷是为消费者和小微经营者提供的小额贷款服务。

在国内，银行业的利润大头不是来自于支付或交易时所收取的手续费，也不是理财等服务所带来的服务费，而是来自于储蓄和贷款之间的净息差。用低利息用大众手中吸纳储蓄，再用更高的利息贷给企业或个人，中间的利息差，支撑了银行多年来的高增长。

对于蚂蚁集团来说，这个逻辑同样适用。2015年开始，当时的蚂蚁金服，如今的蚂蚁集团，开始发力微贷业务，到现在已经成为微贷业务中的主力玩家。

尽管蚂蚁名义上以科技企业自居，但业务上，还是为客户提供了贷款的产品。不同的地方在于，蚂蚁更像是一个贷款行为的促成者。

蚂蚁在招股书中写道，“蚂蚁促成的信贷余额中，由金融机构合作伙伴进行实际放款或已证券化的比例合计约为98%。”
招股书中还披露，截至2020年6月末，蚂蚁促成信贷余额21536亿元，也就是说，蚂蚁已经有2.1万亿规模的助贷业务。

但是助贷业务的一大特点，便是不需要承担其中的资金风险。

银行发放贷款有严格坏账率和监管要求，风险准备金、资本充足率等要求，正是为了稳定金融系统而设置。如果银行无须计提风险准备金，无须执行资本充足率要求，银行可以将放贷利率提升至法定利率上限，那金融科技公司的所谓大数据优势立刻会化为乌有。

因此，金融科技公司得以发展壮大的一大理由，正是银行等金融机构所面临的严格监管。


金融科技公司天然地希望无限扩张贷款规模，且不承担后果，但监管是要考虑全局风险的，其法定职责之一就是要抑制各种不确定的风险向金融体系内渗透、蔓延。在这个问题上，监管恪守职责是正确的。

正是因为监管对于银行的限制，才有了蚂蚁等金融科技公司生存的空间。而现在，在银行等金融机构之外，原本的小弟们已经成长为巨大的流量入口。

支付宝App端有超过10亿用户和超过8000万商家，这是全球最顶级的用户流量应用。

现在的00后10后，基本都在用支付宝等电子支付，你银行网点开的再多也没用，人家根本没有进去办卡消费的习惯。

截至2019年第四季度，支付宝市场份额稳居移动支付的龙头地位，达到55.10%;排在第二位的是腾讯财付通(含微信支付)，目前为38.9%;壹钱包以1.4%的市场份额排在第三。

这个时候，整个消费金融行业，基本就被其垄断，再牛的金融机构，连人家的场景门口都进不去。

过去，把持金融业流量的是银行，现在，这个角色换到了蚂蚁这类金融科技巨头的身上。最后，对身为通道的银行并不认可的小蚂蚁，成长为最大的通道之一。

有人说，这是屠龙少年变成恶龙的故事。

这或者言过其实了。但在这种转变的过程中，监管层的诸多政策，实际也给蚂蚁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更多机会。

近期，监管曾调整了民间借贷的司法保护上限，将其与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LPR)挂钩，“腰斩”了民间借贷的利率上，从36%降到了15.4%。

在利差缩减了之后，那些缺乏风控能力、没有融资渠道的小贷公司/P2P平台日子就更难过了。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微贷市场的供给侧改革，此后，微贷市场上大概率将只会剩下几个巨头玩家，市场集中度将持续提高。

这对蚂蚁这类风控能力强、融资成本低的巨头来说却是极大利好。

监管对于蚂蚁来说，是消灭竞争对手的大力帮手，蚂蚁则是监管政策下的受益方，是政策监管中幸存下来并成长为巨头的代表。

有投资大佬私下表示：“这些年中国给了支付宝足够创新的机会，理念上很宽容，世界上也领先，脱离于央行之外的资金流，美国都没这么开明。现在做大了要高估值上市了，反过来怼监管。这几年监管不仅没有制止支付宝，还把它的对手都干掉了，所以谁都可以抱怨监管，唯独蚂蚁不可以。”

毕竟，蚂蚁已然是一个胜利者，或者说是垄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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